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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to b    

 

 

九月老是讓人想起 Try to Remember,雖然歌詞明明就說,該等到十二月中才唱的……

我想謝謝九月送的幾個小禮物:

1. 今年中秋落在星期天。農曆八月十六,月兒更亮更圓,但人們在週末善盡職責地燒烤歡聚後,就把賞月的興致連同廚餘一併打包回收了。週一傍晚下了場雨,深夜散步時,洗去一身油煙的月娘清涼和潤,在闃寂的街巷裡恬然相陪。她投給我一個淺淺的影子–月近中天,影子因而有著小女孩般的身長。我彷彿牽著童年的自己,在月神看顧下安心走路 (好像比李白還幸福一點)。

2. 日間氣溫仍高。某天清晨坐到書桌前,啜飲咖啡、掀開筆電,突然感覺到左後方的窗帘一陣騷動,像舞裙般翻捲迴旋。回頭,正正與西風打了個照面。我是沒比黃花瘦啦,但有同樣淒清的心境;西風你因此相尋嗎?

3. 第一場秋颱。擂鼓般的雨聲響起,若非尖峰時段,就很難按捺開車出門的衝動。雨勢驟烈得連雨刷也可以放假,於是藏身於一簾水瀑後,在城市的河流裡緩緩游動。無須遠赴天涯便能與世隔絕,熟悉的景物都變成水墨漫淌的寫意畫,還有因專注於路況而自然放空…… 我幾乎是上癮似地沉迷其中。你知道其實不是名詞而是動詞嗎? 一旦水不動,它們就不存在了。

4. 讀到艾爾帕西諾說我跟王爾德一樣–每當出現想運動的衝動時,我就躺下來,直到它過去」,樂不可支。彷彿找到兩座大靠山。

  

P1120044  

 

轉過街角的時候想:

一個人的過河拆橋  會不會  正好造就了  另一個人的功成身退?

所以壞人也不見得是壞人,好人也不完全是好人。

 

                         drawing 7 - 複製   

 

某日突然想起自己在感情裡遇過的殺手:

   有人讓你一刀斃命

   有人慢慢凌遲你

   有人把你晾在荒漠自生自滅

( 若問我「寧可」選擇哪種死法,那就像小旦出生後,我躺在產房裡回想,究竟是剖腹產〔蚤蚤的出生方式〕比較痛,還是自然產〔小旦的出生方式〕比較痛;結論是,再也不生小孩了。)

我必是九命妖狐或浴火鳳凰看心情換標籤)  才能 survive to tell the tale

話說回來 –當命運的輪盤把殺傷的權柄 轉到我面前時  

   我其實  也從未手軟

         ( 按:此處的殺傷不涉及惡意,純粹是 "不愛者為刀殂",相對於 "愛者為魚肉" 而已。)

現實的親密關係中,有多少癡心不含藏貪婪、多少付出不夾帶操弄? 

說來癡情付與」還挺像一副豬腦 — 電影編劇要從實戰經驗中剔除多少腥臭黏濁的血筋,添加多少香料藥材,才能燉出一盅令人盪氣迴腸的補湯?

然而貪婪與操弄豈不正是生命力血淋淋的展現? 

愛情原是一面照妖鏡:看清欲望的底細,認識自己沉淪的「能耐」,才明白放下的究竟是什麼、離開的究竟是誰;然後從艱難的取捨中,更愛重那個有所不為的自己。

 

                                                                                                          台東延平桃源  清晨散步  

 

很多話,還來不及說,就已經不想說了

很多想說的話,沒機會、或沒勇氣說

      這些話,我都得學著跟它們相處

相對地, 不明白原因的你   也就無需辯解   也就不再負欠

 

 

伴我出走的文具   

 

 

讀到小小書房一則好可愛的臉書(9/17)

【關於找書這件事情】
有時客人衝進來要買書,給的訊息是很有限的,譬如:

1.
「很厚一本說,用好幾種不同顏色的紙印的」。想了三秒,然後默默的走到某一櫃前面,抽出那本書來,默默的交給客人。「啊對就是它,你好厲害噢!!」(其實最近只有它是不同顏色紙印的)

2.
客人走進來比手劃腳:「前幾個星期在店裡哪一個位置看到的,有好幾本的樣子,好像是講開車的」默默的走去查電腦庫存:賣掉了,訂進來到店通知你。客人連問你真的知道我在說哪本嗎都沒有就歡樂離去了。

3.
外國客人,一開始講超溜的中文,後來要找書,說:我只知道它的英文名字是:「On the road」。這題不會的店員要自己面壁去。

4.
「好像跟喬治歐威爾有關,可是不是他的小說」。

諸如此類的。有時看到同事臉色有一點驚惶,我都會問:要找什麼書。讓我想起,其實那個面不改色的功夫,是年輕的時候在唱片行打工練成的,因為每天都會遇到很多來找CD的客人,有時是用唱的給你聽。

無論他到底唱得有沒有五音很全,你都要努力專心聆聽之後然後把那張CD找出來。當然,用唱的不一定會有歌詞,有時只是哼音調。你知道,沒有歌詞而且五音不是很全的哼歌,這......

有時,有些客人是知道歌名,但樂團的名字有時會稍稍有一點點的錯置,譬如:
「你知道Beatles有一首很有名的歌叫做Hotel California嗎?」

這種時候你不可以跟客人爭論或者質疑,而是要把有Hotel California那首歌的那張CD找出來,放到客人面前,然後說:「Beatles唱的我不清楚耶,我再幫你問問(對,當年沒有網路這種東西)。但有一個團叫Eagles的,也很有名,你要不要帶回去聽聽看?」

當然後來客人沒有回來客訴,想來應該是覺得歌還不錯聽,至於Beatles的版本什麼的就忘了它吧。 

 

臉書下方的留言,許多是針對來找 CD 的客人,有時是用唱的給你聽。有人形容恥力破表,有人說到底是有多想要這張唱片

小旦七歲時迷過一齣八點檔,每晚7:55就位,一點都不能錯過。一晚我為了某事斥責他,明知時間快到了,卻覺得不能為連續劇這種小事縮減訓話;等講夠了,時針才過八點,還自以為寬大地說:去看電視吧!他一按遙控器,見片頭曲剛唱完,便低頭不看了。我以為他鬧情緒,追問之下,方知他迷上的其實是主題曲。有點歉疚的媽媽故作輕鬆:演完不是還會再唱一次? 不然明天還有啊……哪知看完那集,片尾曲播的是別首,播畢還打出全劇終(彼時 Youtube 尚未誕生)。看著他小小的身子沮喪地陷在沙發裡,剛剛罵人的理直氣壯頓時煙消雲散,心疼地試圖彌補:星期六帶你去買那張 CD 好不好? 他苦著臉說:我又不曉得是哪張專輯,我連歌名都不知道……我假裝很有信心地說:沒關係,唱片行的人都很厲害,一定找得到。

到了唱片行,媽媽開始對年輕的男店員比手劃腳:嗯,有一首歌,最近是xx台連續劇的主題曲(店員收起招呼的笑容,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唱的人 … 不曉得叫什麼 … (店員臉色愈來愈撲克,我愈來愈慌張) … 啊 … 那個 … 裡面有一句 … 應該是這樣 … (我傾身向前,但他的耳朵怎麼沒湊過來,難不成要我大聲唱嗎?) 於是我就在大庭廣眾前,唱出唯一記得的一句如果這都不算愛,我有什麼好悲哀(努力控制不要走音、抖顫),然後無助地等待宣判。

他默默轉身離去,從一排唱片抽出一張,再回來,指著目錄上的一首:你唱的應該是這個。

我匆匆瞄了一眼那歌手的名字叫張學友,胡亂點個頭,飛快掏錢付帳,拉起小孩落荒而逃

這故事再度證實了大家都知道的事:母愛絕對有大幅提高恥力的潛能。

(並向所有書店與唱片行的店員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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