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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4.25 11:56:25 尼泊爾地震  

當我還在懷疑生命的意義時  

有人的世界已天崩地裂  

 

   FreeTheNipple 而引發之思索:  

裸露的身體不須為觀者的慾念負責,已漸成共識;   

但它需要為親友的尷尬 (甚至羞恥) 而愧疚嗎?   

所有對於 "展露" 動機的質疑,似乎也都適用於書寫 --    

我的情思,其實比身體更私密呢 -- 還不是洋洋灑灑地鋪陳著?  

 

play 5 

 

 

這世界頌揚理智。瘋狂,一直都很寂寞。靠近瘋狂的,被按讚的機會都不高,

除非,你消化了那些悲憤欣狂的情緒,用不尖叫、不揚沙的方式,

以懸臂小楷 的憂鬱寫出來...      (何穎怡)

 

 

在一個小確幸如核反應不斷裂變增生最後塞爆簡直要使人中風的美麗新世界裡,

保持沉默就是善良。     (李振豪)  

 

 

  

play 2  

 

即使哭泣無濟於事,我認為也應該哭泣。因為絕望是可以觸知的。它會留下來。
對絕望的回憶會留下來。有時它會殺人。   
寫作。我不能。   
誰也不能。  
應該承認:我們不能。但我們還是寫。
(莒哈絲)  

 

play  

  

我們從很久以前就知道,
這個世界已經不可能推翻,不可能改造,
也不可能讓它向前的悲慘進程停下來了。
我們只有一種可能的抵抗,
就是不把它當一回事。                

 

無意義,我的朋友,這是存在的本質。
它隨時隨地永遠與我們同在。
就算沒有人想看到它,它也會出現:
在恐怖之中,在血腥鬥爭之中,在最不幸的厄運之中。
要在這麼悲劇性的境況裡認出它,直呼其名,
這經常需要一點勇氣。
可是我們不只要認出它,還要去愛它,
無意義,我們必須學習去愛它。
呼吸這圍繞著我們的無意義,
它是智慧的鎖鑰,它是好心情的鎖鑰…… 

(米蘭‧昆德拉)  

 

play 8    

 

愛默生:一個人如果能看穿這世界的矯飾,這個世界就是他的。

木心定義沮喪:正當看穿這世界的矯飾而世界因此屬於他的時候,他搖頭,他回絕了。

(沮喪是位於無數度知人之明之後的一度自知之明。)

即使這世界改悔了,去盡矯飾,事情也沒有完,還有個離不開的荒謬的母親。

「宇宙。                      

 

play  

 

從前讀昆德拉和木心這樣聰明的懷疑論,總覺安慰 -- 意義不存在,信仰皆虛假,我的空虛迷惘,可不是因為我特別愚鈍懶慢。

近日再讀,雖仍心有戚戚,卻隱然生起一股幽微的義憤:這些傢伙,憑其藝術資賦卓然自立,以博學洞見睥睨天地,但追隨他們的凡夫俗女,學著拆解了所有的世俗規範、宗教信仰,卻無所依恃以構築存在的意義,是要怎樣活下去啊? -- 已然拋捨此岸、拒絕彼岸,才發現自己並不具備能騰空飛升的翅膀,要如何才不至於沉淪於絕望? 

聰明讓他們在炸毀神廟的同時,為自己建造了聖壇。

 

play   

 

This is indeed an aging body -- 

感謝它在每一個錯誤的區位  

堅持著不符規格的肥腴或平板

從而賦予我獨一無二的存在感 

 

play  

 

說身體,但想想,指的其實應該是 "形體"

   身體讓我想到各種質地的歡愉和痛楚

         想到孕育、哺餵與揹抱孩子

           想到它扛載的悲傷,行走的天涯

   在瑜珈靜坐中 為成全靈性的企望而忍受的拗折

它已經被賦予太多崇高的光環,有如母性,無須捍衛 

 

引起爭議的,是日常鏡中瞥見、偶爾呈顯在照片裡的赤裸形象

對於 20s 之前的形體,我毫無印象 (得自教養的羞恥?)

對於30s 的形體,我充滿好奇與憎厭 (情慾甦醒?)

40s,我盡情享受也百般挑剔著它

50s,它多了難以解釋的從容,在我眼中便有了不必辯護的嫵媚

 

play   

 

 

衰老這件事 就是

 

你終於讓自己成為那公路電影 愈走愈蒸散其中

 

愈透明的 整幅構圖不重要的那部分

 

(駱以軍)    

 

play 5 

 

愛得自以為毫無空隙,然後一涓一滴、半絲半縷、由失意到絕望, 

身外的萬事萬物頓時變色切齒道:你可以去死了。 

 

倉皇起戀

婉轉成讎  

 

總之他們是很善於寫作的,一個字一個字地救出自己。救出後,才平平死去。  

(木心)   

 

play    

 

他的電影總是像在走索,危險、禁忌、邊緣,卻往往會出現一種輕盈的姿態。

好似電影的結局都是活著多無奈多沉重、宿命多不可逆轉啊,但跳下去也沒關係喔。

也沒關係喔。遂有輪迴感。

 

 

所謂黃金,只有在珍重它的人眼中才有價值。人的性情是如此,文學天分也是如此。

但對大時代大輪迴來說,每個人卻是被踩在腳下折磨、都被視若糞土的。也偏偏都愛拿糞土易物。

拿來交換什麼?  

個性上那一點點可愛,腦袋裡那一點點才情,人生中那一點點歡笑。

活在這世上,就是個茫然不知時間之河只剩下沙的淘金人啊。     (鄭聿) 

 

play  

   

彼得被希律王監禁,用鐵鍊鎖著,牢房裡外都有守衛,但天使降臨牢房,帶領彼得離開。〈使徒行傳〉對這個神蹟的描述很日常:天使出現,拍了拍彼德的肋旁,叫他把草鞋穿好,又叫他穿上外衣,然後就越獄了。這兩個穿鞋、穿衣的小動作,瑣碎得很動人。好像走出自己的牢籠,就是站起來、走出去,那麼容易的事;又好像天使雖然來搭救,但祂並不仙棒一點幫你換上魔法袍,也沒有南瓜馬車之類的交通工具,你仍然做了一個凡人出門該做的事,穿戴好,邁開兩條腿走路。

不知道該去哪裡的時候,我努力做一個凡人出門該做的事,穿戴好,邁開兩條腿走路。所謂長大,就是這麼一回事。 (李振豪,引張惠菁) 

 

「我用更溫暖的心來告訴大家,其實人生就是這麼一回事,一定會面對很多事,當事情發生的時候,只要記得,就是不停地往前走!」(張艾嘉) 

  

為什麼大家都愛說 "就是這麼一回事" ?  真的沒別的事嗎?          

  

 play 7  

 

愛的代價 --  從前聽到這首歌時,張艾嘉的聲音還很清亮純淨。如今滄桑的嗓腔多了動人的說服力,因為她也走過,不僅能撫慰,還分享力量。  

我聽時,Youtube 自動續播李宗盛演唱會 (理性與感性) 的版本,沒唱兩句就哽咽了 -- 我曾因他讓那麼多女人傷心而排斥他,那一刻突然覺得唉,算了吧。末了張艾嘉出來,場面很溫暖 -- 雖然不清楚這些人的關係,但那一幕就是單純的朋友,親如家人,一路陪伴,適時溫柔地敦促:走吧... 走吧...  
 
很感謝。

  

      

    

 

  標題出自 Alice Munro 小說集;無特別指涉,只是這些天一直想起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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