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s serene bee

為什麼是女巫?
因為女巫跳舞

墓園裡，方圓不一的碑面忠實銘記著居主的姓名生卒年
...時而再加一句深情眷戀

女巫帶著她的掃把出遊

人間的墓園是她們最愛的去處

   "我是個女巫..."那是我們初遇時，她告訴我的第一件事。

    冬至後，雪便無休無止地下著，鵝毛大雪，絲絮般的細雪，又濕又重的凍雪...也許是天使們打起了枕頭仗...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Parsle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記得當時年紀小

 

(Manet)

妳躺在房間正中央，枕著綠豆枕，穿著外婆車縫的棉布衣褲，闔眼假寐。不時睜開眼睛，看看狠狠打在玻璃窗上豆大的雨珠；但多半還是望著榻榻米上繞著妳推滾一顆大皮球，又咯咯笑著追爬過去的小嬰兒。快足歲了，也不試著站起來走路。外婆說不走的小孩兒命好，一輩子有人服侍…

走出精神療養院的兒童中心（一棟鐵灰色的磚造三層樓房），午後三點的陽光仍亮晃晃地刺得人眼疼。我想起一位女友曾警告我，人面對陽光時不由自主地瞇眼，是造成眼周細紋的主因。可是孩子們經常選擇在陽光下和我見面，而我總是固執地相信，戴上太陽眼鏡的大人是很難贏得小孩信任的，尤其是那些曾因信任而受傷的孩子，比任何人都需要透過裸露的眼眸洞視對方的靈魂。

我瞇起眼，往遊戲場望去，小小的遊戲場依偎在兒童中心的側翼下，三邊環繞著五棵粗大的橡樹。我要見的孩子正坐在第三棵樹旁的鞦韆上。這兒的鞦韆和我收藏在童年記憶裡的台灣鞦韆不一樣：它的座位不是懸垂在兩條鐵索下端的一片木板，而是一個輪胎，由三條鐵鍊分別綁著，延連到頂端的鐵槓上，纏結在一起。坐在這種鞦韆上，你不僅可以朝任何方向來回搖動，還可以『自轉』好幾圈。每次看到它，都讓我自動『回味』起第一次坐在上面，被孩子推轉得暈眩反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