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妳
穿著我的長風衣
與我並肩走在行道上
大而化之的妳
難得如此小心翼翼
不讓衣襬沾染地上的雪泥
我笑說駝色大衣
本來就為預留沾泥的餘地....
夢到妳
在房裡 促膝對坐
我絮絮叨叨 訴說前日發生的事
妳笑語回應
一如往常
夢見妳
穿著一件橘紅的外套消失在人群裏
我站在高處焦急地以目光尋妳
許多穿著鮮紅的人接連出現
不對不對，應該是橘紅
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是否正確，也許是鮮紅…
夢見我 在偌大的客廳裡
同室還有J的先生，小Lisa，以及一個不記得的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笑...
我望見落地窗外的妳在暈黃的街燈下踏著新雪，從右側走向大門
我起身快步走向窗，同妳招手，妳輕輕點頭，一貫閒散的腳步
我下階梯到玄關，為你開門，迎妳入室，迫不及待地要訴說心事...
妳逕自走上客廳，在沙發坐下，無視於我的殷切...
拿出手機，喃喃說著打電話給某某...
我走到房間一隅坐下，眼神仍黏著妳，但心悄悄退遠...
一向如此，不是嗎? 需要妳關懷照顧的人那麼多...
夢見妳 通常表示
潛意識對妳的思念
已超過靜藏在心底的極限
夢到妳 通常意味著
生活的點點滴滴已匯聚成滾滾洪流
亟欲奔向你澄澈的心鏡
夢到妳 通常預示著
接下來許多日子
對著長空發怔
漂浮於三十載的聚散悲歡
二十多年前
妳從友人處輾轉聽到
我對妳的一句描述
於是說
"這句話 可以刻在我的墓碑上"
有一天 你告訴我
我對妳來說有如空氣
幾乎感覺不到它存在
但無法想像沒有它的日子
這些話，連同其他數不清的...
甚至包括有妳在其中的夢境
都珍藏在我心最深處
即使火化成灰
仍將是灰燼僅有的記憶
在坎坷的情路上流浪多年
有一天我問自己
這一生
是否愛過一個無論何時想起
都無怨無悔的人
我想到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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